那张褶皱遍布的苍老面孔上，自然一瞬间满是惊愕，就连看着陈生的目光，都呆滞了起来。
这样一个回答，放到他身上，合理吗？
他是鬼啊！
又不是活人！
正常人哪个会这样想？
忽的，这个校长鬼想到了驭鬼者的一些后遗症，便看向了站在陈生旁边，跟个小透明似的断头少女，
他这才发现，这个断头少女的恶意居然能比上他！
而且还是一个厉鬼！
于是，他感觉自己明白了真相——这个年轻男子，确实不是一个正常人！
无论驭鬼者的原本性格多么好，为人也多么自律，可只要和鬼物长期接触，那么最终都会受到了鬼物的恶意影响，从而性情大变，或乖张、或暴戾，再或者是反复无常。
毕竟鬼的力量，可不是那么好借的！
生鬼或许还讲点原则，但厉鬼可就基本上和言而无信这个成语划上等号了。
这个校长鬼不由嘴巴一咧，然后叹了一口：“真倒霉，好不容易来了个驭鬼者，还是个脑子有问题的！”
陈生：“？？？”
这个老头鬼是什么意思？怎么莫名其妙就骂人？难道这年头“NPC”就可以不讲文明，没素质了吗？
于是陈生想也不想，就“唤”出了他的大宝贝。
嗯，就是那件“新手装备”！因为这件“新手装备”的性价比太高，所以眼下在陈生心中，这件“新手装备”就是一件大宝贝！
而随着绞索架的显现，这件简陋无比的刑器，一瞬间就给这里带来了极为可怕的无形冲击。
五感一个个被扭曲，无名的恐惧，直接笼罩心头。
之前还对陈生虎视眈眈，恶意弥漫双眼的鬼物，一个个跪俯在了地上，从黑暗中彻底显露了身形，有男有女，有老师有学生。
看这些鬼物的数量，似乎是过去的哪一年，在这座学校发生过什么惨案，最终不仅导致了学校的废弃，也让这里的一部分老师学生，沦为了恶鬼。
“刑器？”
那个校长鬼大叫了一声，虽然没有跪俯在地，但也惶恐无比，浑身抖如糠筛，一副随时能再死一次的样子。
“好了，现在可以说说看，找我来的原因，以及为什么要让我留在这里当老师吗？”陈生目光扫了一眼，他对此并不意外。
只要掏出他的大宝贝，那么就没有一个比他“大”的……嗯，是没有一个能打的。
然后，陈生不忘说道：“还有，我不是神经病，我是一个医生，有行医执照那种，你们要是不信，我可以给你们看！”
听了这话，那个校长鬼嘴角抽了抽，正常的谁会说这话？不过这番话他自然是不敢说出来的，哪怕此时心中无比震惊这个活人竟然可以执掌刑器，他都是神情不变：“这两个问题，我倒是可以一起回答，因为都是和那一位有关。”
“说吧。”陈生微微点头。
这个校长鬼这才说了起来：“那一位升格凶灵的过程中遇到了难题，因为在那一位眼看要成功时，却发现早有两位凶灵大人在文学上执掌了刑器，为了避免被集火，于是那一位便主动退让，从原本的文学，转去了数学。”
“可是，人逼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，可唯独数学例外啊你！哪怕是有轮回者不断作为实验品，数学上的刑器还是无法被那一位给执掌，更别说成功升格了。那一位自然很生气，然后我们就倒霉了。”
“所以，我们就想找一个驭鬼者来帮忙。毕竟众所周知，每一个能成功驭鬼的，都是学历高，且反应快的，尤其是驭鬼者可以借来鬼的力量，这可以更好地教导那些轮回者，让那些轮回者在生死间提升各自的数学能力。”
一件刑器在这，让这个校长鬼根本不敢有撒谎的心思，但凡是他所知道的，即使陈生没问，也都说了出来。
可以说，把镇子深处那一只升格凶灵中的鬼，给卖得非常彻底。
陈生听了，不禁有些惊呆了，他一直以为，这所谓的凶灵祭祀仪式，鬼物升格为凶灵，是什么构建鬼域啊！凝聚鬼心之类具备位格性质的东西，结果居然是“选修文学”和“选修数学”……
目瞪口呆的他，不由就很想问问还有没有“选修体育”、“选修生物”和“选修物理”的，但话到嘴边，陈生又给憋了回去。
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例外，那位如同扫帚和簸箕一样，时不时清理鬼，并且还喜欢把玩家当祭品的凶灵——黑面无常。
上三江城附近的三大鬼界代表人物之一。
最终把这当成是狗策划的恶趣味后，陈生便指了指骗他来的那个少年鬼：“他有喜欢的女鬼吗？”
“这……”校长鬼一呆，这个他是真不清楚，毕竟变成鬼后，还惦记着谈情说爱的，是真得很少见。
毕竟活人谈情说爱，是源自身体中的荷尔蒙，起始于那渴望繁衍后代的念头。
而鬼，是没有荷尔蒙的！
更别说繁衍后代了！
即使有，那也是鬼胎报复，又或者是想要通过捷径来修成鬼术！
有些鬼术是需要降世魔身才能够施展的。
不过变成鬼后，还成为这众多鬼中实力最强的一个，这校长鬼的心思还是无比灵活的，于是他直接看着那少年问道：“快说，你喜欢谁？”
少年鬼此时被吓得不轻，听了这话，在这极度恐惧中，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了他旁边的一个女鬼。
这是一个少女鬼，看起来和那少年鬼差不多的年纪。
受到了源自刑器的惊吓，这个少女鬼之前那一副择人而噬的恐怖样子消失，这会儿看起来倒像是一个正常女孩，也因此展露出了一张漂亮的脸蛋。
陈生看了，不禁点点头，少年喜欢美少女，这很合理，于是他走到了这少女鬼面前，然后问道：“你愿不愿意喜欢他？”
陈生指了指那个少年鬼。
少女鬼顿时愣住了。
就问她这个？
陈生见这个少女鬼不回答，便抬手一压，顿时那绞索架上的绳套落在了她的脖子上。
生死垂缚，一命挂钩！
“你愿不愿意喜欢他？”陈生再次问道。
这一次，少女鬼回答的很快，几乎都不带思考的：“我愿意喜欢他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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